【孽藤】(61-7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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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11-16



  绝望,如冰冷的海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

  她闭上了眼睛,放弃了所有挣扎。

  或许,他们说的是对的。她真的病了,病得无可救药。

  陈默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。他收回手,回到了画架前,拿起了炭笔。

  画室里,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。

  苏媚像一尊被判了死刑的石像,一动不动地站着。她努力放空自己,试图将灵魂从这具令她作呕的身体里抽离出去。

  她想象自己是一棵树,一块石头,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她快要失去所有知觉的时候——

  「沙沙……沙沙……」

  炭笔摩擦画纸的声音,清晰地响了起来。

  那声音,轻微,却又无比清晰,像一条冰冷的毒蛇,钻进了她的耳朵里。

  它在告诉她——

  这一切,都已成定局。

  她的屈辱,她的破碎,她的一切,正在被他一笔一笔地,描摹、记录、然后永久地,烙印在那张巨大的、空白的画布上。

  这,就是她的「治疗」。

  也是她的,万劫不服。



第七十一章:画布上的烙印

  时间在「沙沙」声中失去了意义。

  苏媚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,一个小时,还是一个世纪。她的肌肉早已酸痛到麻木,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。她唯一能感觉到的,是那道从画架后投来的、冷静而专注的视线,像无数根看不见的细针,将她钉死在原地。

  终于,那「沙沙」声停了。

  「好了。」陈默的声音响起,像法官敲下了最后一次法槌,「今天就到这里。你可以走了。」

  指令下达,禁锢解除。

  苏媚的身体晃了一下,几乎瘫倒在地。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撑住自己,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那张画布,便逃也似地冲进了屏风后面。

  她胡乱地将衣服套在身上,手指因为颤抖,连最简单的纽扣都扣了好几次。当她终于穿戴整齐,走出那间如同地狱般的画室时,整个人都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,湿冷、虚脱。

  客厅里昏暗一片。苏晴像个幽灵般坐在沙发上,听到开门声,她猛地站了起来,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惶和愧疚。

  「媚媚……」她迎上来,想要扶她,手伸到一半,却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。

  她不敢碰自己的妹妹。

  苏媚没有看她,甚至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。她像一个梦游的人,目光空洞地穿过苏晴的身体,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
  她的沉默,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控诉,都更像一把利刃,深深扎进了苏晴的心脏。

  「砰」的一声,房门关上了。

  苏晴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,将脸深深埋进手掌,压抑的、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,从指缝间溢了出来。

  房间里,苏媚冲进浴室,将水龙头开到最大。

  冰冷的水流兜头而下,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。她站在花洒下,用浴球蘸满沐浴露,疯狂地、用力地擦洗着自己的身体。

  一遍,两遍,三遍……

  她的皮肤很快就被搓得通红,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皮,渗出了细小的血珠,带来一阵阵刺痛。

  但她停不下来。

  她不是在洗去污秽,因为没有任何人真正「弄脏」她。她是在洗去那道目光,那道将她从一个「人」分解成一堆「元素」的目光。她想洗掉那种被当成静物、被审视、被描摹的感觉,想洗掉那阵让她身体不由自主战栗的、屈辱的触碰,想洗掉那「沙沙」作响的、仿佛刻在她灵魂上的声音。

  可她什么都洗不掉。

  当她终于筋疲力尽地停下来时,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。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水,还是泪。

  镜中的那具身体,是如此的陌生。

  它不再是属于「苏媚」的了。它是一个「模特」,一个「病人」,一件被陈列在画室里、供人观赏和剖析的「物品」。

  她和它之间,产生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她开始憎恨它,厌恶它,仿佛它是一个寄生在她灵魂上的、肮脏的外壳。

  就在这时,响起了敲门声。

  「咚、咚。」

  不轻不重,极有节奏。

  苏媚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这个敲门声,不是苏晴。

  是陈默。

 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浴巾,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恐惧而绷紧。他来做什么?「治疗」不是已经结束了吗?

  她不敢出声,像一只受惊的兔子,死死地盯着门口,连呼吸都忘了。

  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,他没有再敲,也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等待着。

  死寂的对峙中,苏媚的心理防线先一步崩溃了。她知道自己躲不过。在这个家里,她无处可逃。

  她颤抖着,走到门边,轻轻拉开了一道缝。

  门外,陈默静静地站着。他已经换下画室里的衬衫,穿上了一件干净的T恤,身上那股浓重的松节油味淡了许多。

  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将手中那张半人高的素描画板,举到了苏媚的面前。

  画板上,是一副刚刚完成的、笔触凌厉的炭笔速写。

  画中没有脸。

  画家刻意模糊了五官,只用粗犷的线条,勾勒出一个赤裸的、微微蜷缩的女性身体。那身体的主人,正以一种极度不安的姿态站立着,肩膀紧绷,十指绞紧,每一寸肌肉,都充满了无声的抗拒与挣扎。

  光线从唯一的窗户打进来,在她单薄的背脊上,投下大片破碎的阴影。

  那不是一幅色情的画。

  画里没有任何情欲的暗示,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、仿佛解剖学般的客观。它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所有的脆弱、羞耻、恐惧,以及那份被强行压抑的、身体本能的战栗。

  它将她那一刻的灵魂,赤裸裸地钉死在了纸上。

  苏媚的瞳孔,骤然收缩。

  她看着画中的那个自己,那个被剥去了所有伪装、暴露出最不堪内核的自己。

  「这是第一步。」

  陈默的声音,在她耳边平静地响起,像一个导师在点评学生的作品。

  「你看,当你抛开所有杂念,它就只是一具躯体。没有身份,没有伦理,甚至没有面孔。它很纯粹,不是吗?」

  「你所感到的羞耻和恐惧,都来自于你强加给它的定义。现在,我把它剥离了。我让你看到了它最原始的样子。这就是『治疗』。你要做的,就是看着它,接受它,直到你觉得,它和我画的那个苹果,真的没有任何区别。」

  他的话,如同魔鬼的低语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催眠力量。

  苏媚的目光,死死地黏在那幅画上,无法移开。

  她看着那个破碎的、挣扎的、无脸的自己……渐渐地,她的眼神,从最初的惊恐和抗拒,慢慢变得……茫然、空洞。

  是啊……

  原来,这就是「病」的根源。

  原来,这就是「真实」的她。

  原来,这就是……她需要接受的「治疗」。

  画纸上那道道深刻的、仿佛用刀刻上去的炭笔烙印,在这一刻,也深深地、永久地,烙进了她的脑海里。

  她缓缓地抬起手,将门,完全打开了。

  这个动作,是一个无声的邀请。

  也是一次,彻底的、再无退路的投降。



第七十二章:被重塑的认知

  门,被完全打开了。

  这个动作耗尽了苏媚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。她像一具被抽去脊骨的布偶,无力地靠在门框上,眼神空洞地看着陈默,以及他手中那幅如同判决书般的画。

  陈默走了进来。

  他环视了一圈这间属于苏媚的、充满了女性气息的私密卧室,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,仿佛只是走进了一间普通的客房。然后,他将那幅画,端正地立在了床头的梳妆台上,正对着苏媚的床。

  做完这一切,他才转过身,重新看向苏媚。

  「每天看着它。」他下达了第二道指令,语气平静得像在布置家庭作业,「看到你不再对它有任何感觉为止。什么时候做到了,治疗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。」

  说完,他便转身离开了,顺手带上了房门。

  整个过程,他没有再碰她一下,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。他就像一个严谨的医生,在病房里设置好治疗仪器,然后便退出去,冷静地观察病人的反应。

  「咔哒」一声,门被关上。

  房间里,只剩下苏媚和那幅画。

  她赤着脚,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,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,目光无法从那幅画上移开。

  画中的那个无脸女人,像她的另一个灵魂,正从画纸里冷冷地凝视着她。那具身体上所有的抗拒、脆弱和痛苦,都通过那些粗粝的线条,无声地倾泻而出,将她牢牢包裹。

  她的大脑,开始不受控制地回荡起陈默的话。

  ——「它很纯粹,不是吗?」

  ——「你所感到的羞耻和恐惧,都来自于你强加给它的定义。」

  ——「你要做的,就是看着它,接受它……」

  这些话语,像一段被植入的程序,开始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反复运行、覆盖。

  她缓缓地走到床边,坐下,然后像被催眠了一样,躺了下去。

  她蜷缩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双眼睛,死死地盯着那幅画。

  一开始,强烈的羞耻感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击着她。每一次呼吸,都仿佛能闻到画室里松节油的味道;每一次闭眼,眼前都会浮现出自己赤身裸体、站在那块灰色绒布上的情景。

  那是一种灵魂被反复凌迟的酷刑。

  她想尖叫,想把那幅画撕得粉碎,想冲出这个家,逃到天涯海角。

  可是,她动不了。

  她的身体,被一种无形的枷锁牢牢地禁锢在床上。而那把锁的钥匙,握在陈默手里。他的诊断,他的「治疗」,就是她唯一的、可以抓住的逻辑稻草。

  如果连这个都放弃了,那她就真的疯了。

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  房间里没有开灯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窗外的光线,透过薄薄的窗纱,在房间里投下暧昧不明的阴影。

  那幅画,就在那片阴影里,静静地矗立着。

  渐渐地,苏媚的感官开始麻木了。

  羞耻和痛苦,就像被反复拉扯的皮筋,终于在某个临界点,失去了所有的弹性。她的情绪被彻底耗干,大脑进入了一种诡异的、类似于禅定的空白状态。

  她依旧看着那幅画。

  画中的身体,还是那个身体。但当她看得久了,那些代表着激烈情绪的线条,似乎也开始变得平滑、客观起来。

  那紧绷的肩胛骨,只是一段优美的弧线。

  那因紧张而收缩的腰腹,只是光影交界处的一片阴影。

  那微微颤抖的大腿,也只是一段结实而有力的肌肉结构。

  她……真的像在看一个苹果,一个花瓶。

  当这个念头第一次浮现时,苏媚自己都吓了一跳。但紧接着,一种如释重负般的、病态的轻松感,悄然涌上心头。

  原来……这就是「康复」的感觉吗?

  原来,只要放弃那些无谓的挣扎,接受这个设定,一切……就真的不再那么痛苦了。

  她甚至开始觉得,陈默是对的。

  他用一种极端而残忍的方式,强行剥离了她附着在自己身体上的、那些所谓「伦理」、「羞耻」的枷锁,让她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、「纯粹」的自己。

  这个认知,像一粒微小的种子,在她内心那片早已被刨得松软的废墟上,悄然落了地。

  这天晚上,苏晴端着安神汤和晚餐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——

  苏媚安静地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,平静地看着梳妆台上的那幅画。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和痛苦,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、让人心头发寒的顺从与宁静。

  「媚媚……」苏晴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
  苏媚缓缓地转过头,看了她一眼。那眼神里,没有恨,没有怨,甚至没有任何情绪。

  然后,她坐起身,默默地接过苏晴手中的托盘,开始小口小口地喝汤、吃饭。

  整个过程,她没有说一句话,也没有再看苏晴一眼。

  仿佛苏晴只是一个负责送饭的护工,而她,是一个正在积极配合治疗的、听话的病人。

  苏晴看着妹妹这副模样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她知道,有什么东西,在妹妹的身体里,被彻底地、不可逆转地杀死了。

  而亲手递上屠刀的,是她和她的儿子。

  她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。

  而房间里,苏媚在喝完最后一勺汤后,又重新躺了回去,继续用她那双空洞的、被重新格式化过的眼睛,安静地注视着那幅画。

  画纸上的炭笔烙印,正在与她脑海里的认知,缓缓地,重叠在了一起。

  今晚,她久违地没有做噩梦。

  因为现实,已经比任何噩梦,都更加荒诞,也更加……令人平静。



第七十三章:雕塑家的作品

  日子在一种死寂的平静中流淌。

  苏媚的生活被简化到了极致:吃饭,睡觉,喝下姐姐端来的「药」,以及……看着那幅画。

  她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严格遵守着陈默下达的唯一指令。

  她和那幅画之间,建立起了一种诡异的联结。她不再从中感到羞耻,反而生出一种病态的熟悉感。画中那个无脸的、痛苦的躯体,仿佛才是她真正的形态。而此刻这个能吃饭、能睡觉的苏媚,不过是一具借住在现实世界里的、无关紧要的皮囊。

  苏晴快要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逼疯了。

  家里安静得可怕,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一个变成了冷酷的魔鬼,另一个,则变成了他手中没有灵魂的娃娃。她好几次想冲进妹妹的房间,砸掉那幅画,抱着她痛哭,告诉她所有真相。

  可她不敢。

  每当这个念头升起,陈默那双冰冷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就会浮现在她脑海里。她怕的不是儿子对她做什么,她怕的是,一旦这层虚假的「治疗」外衣被撕破,妹妹会瞬间被真相彻底摧毁。

 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在无尽的愧疚和恐惧中,一天天烂下去。

  这天晚上,陈默从画室里走出来。他径直走到苏媚的房门前,敲了敲门。

  苏媚打开门,平静地看着他,像一个等待指令的病人。

  陈默的目光掠过她,落在了她身后那幅画上,审视了几秒钟,然后才重新看向她,问道:「现在看它,你还会觉得羞耻吗?」

  苏媚顺着他的目光,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,然后摇了摇头,声音平淡无波:「不会了。它……只是一幅画。」

  陈默的嘴角,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、满意的弧度。

  第一阶段的「治疗」,宣告成功。

  「很好。」他点了点头,语气依旧是那种专业而冷静的腔调,「那么,我们可以开始第二阶段了。」

  苏媚的心,本能地缩了一下。但很快,那种「一切为了治病」的逻辑就占据了上风。她只是顺从地问:「是什么?」

  「炭笔只能捕捉形态和光影,但无法表现质感和生命的温度。那是色彩的工作。」陈默说着,缓缓抬起手,用他那双审视艺术品的眼睛,打量着苏媚的脸颊和脖颈处的皮肤。

  「人类的肤色,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色彩。任何预调的颜料,都无法精准地还原它在不同光线下的微妙变化。」他的指尖,隔着空气,在她的轮廓上虚虚地描摹着,「想要画出最真实的『生命』,就必须在最真实的『载体』上,找到最准确的颜色。」

  苏媚听得有些茫然,她不明白这些深奥的艺术理论和她的「病」有什么关系。

  直到陈默说出了他的结论。

  「下一幅画,我需要你做我的调色板。」

  「调……色板?」苏媚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,陌生的词汇让她感到一阵不安。

  「是的。」陈默的眼神平静无波,说出的话却残忍得令人发指,「我会把基础的颜料,直接涂在你的皮肤上,在上面进行调和,直到找到我需要的、最准确的那一种颜色。你的身体,将不再只是被观察的『物体』,而是承载色彩的『媒介』。」

  轰——!

  苏媚的大脑,瞬间一片空白。

  在她的皮肤上……直接调色?

  那意味着什么?

  意味着冰冷的、黏稠的颜料会覆盖她每一寸肌肤;意味着他的画笔、调色刀,会直接在她的身体上涂抹、刮擦;意味着她将从一个被审视的「模特」,变成一块任人使用的、有温度的「画布」……

  这比上一次的「治疗」,更具侵入性,更让她感到……非人化。

  一股迟来的、剧烈的恐惧,从她早已麻木的心底深处,猛地窜了上来。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连连摇头:「不……不行……我……」

  「为什么不行?」陈默上前一步,重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压迫感之下,他精准地打断了她的反抗,「你已经接受了你的『形态』,为什么还要抗拒你的『色彩』和『质感』?它们不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?」

  「还是说,」他的声音微微压低,带着一丝冰冷的、解剖般的质问,「你觉得,被炭笔画下来,是可以接受的。但被颜料触碰,就是肮脏的?这说明,你的病根,那份对『触碰』的错误感知,还没有被根除。」

  他的话,再次像手术刀一样,精准地剖开了她刚刚升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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