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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12-22
他语气放缓:「下次不许了。让杏儿多存些点心在怡然轩,饿了就吃,莫再胡闹。」
宋楚楚乖巧道:「知道了。」
湘阳王静了几分,又问道:
「膳房离假山处甚远,你为何走到那了?」
她一怔,唇瓣微张,眼神闪了闪。
她靠在他怀里,捏紧衣角,嗫嚅半晌,才低低开口:「……妾原是想回怡然轩……但见王爷……王爷往侍女厢房那边走了……」
「妾怕……怕……」
忽地说不下去。
湘阳王眉宇泛起一丝无奈。
「怕本王去宠别人?」
她不语,睫毛轻颤,却没否认。
「在你心里,本王见个裙摆一动,就要压上去不成?」
她心中一乱,立即摇头:「不是……妾不敢……」
他轻轻捏住她下颔:「本王看你,什么都敢。无视宵禁,跟踪主子。若本王真要宠幸侍女,清风堂就有几个标致的,哪需去侍女厢房?」
宋楚楚小嘴一撅:「妾不敢了。」
又将脸埋入他胸膛。
湘阳王低头在她发顶上重重吻了一记,语气似宠似罚:
「再有下次,罚你褪了首饰,当侍女三日,一口桂花糕都不许吃。」
语带威胁,手上却像捧着什么宝贝,搂得紧了些。
第四十九章 缠
自牡丹宴后,宋楚楚常跟随江若宁于贵女圈出入,已成寻常。
有一日,竟被礼部尚书冯夫人点名邀去同席品茶。
宋楚楚对茶道可是兴趣全无。可她曾被湘阳王逼着于书房中日日烹煮、奉茶,前后足足半年——即便无兴趣,也略记得皮毛,竟也答得上话,未至失礼。
连江若宁也不禁笑问:「那你平日在府中装傻,一问三不知,是为何?」
宋楚楚眨了眨眼道:「能者多劳呀。我才不想干那么多活呢。」
这日,宋楚楚又随江若宁一同赴国子监祭酒夫人所设的雅集。
江若宁贵为太后儿媳,又是公认才女,甫一入席,便被主位上的李夫人请至内厅,观赏一卷即将献入宫中的仕女图。画作出自江南名手,设色清雅,意态含蓄。李夫人苦于不知太后喜好,便请江若宁以女眷之眼细观一二、从旁指点。
宋楚楚却不爱这般正经规矩的话题,见她们谈兴渐浓,便自觉退下,信步走向后园透气。途经一座碧瓦朱栏的小亭,忽听得亭中传来女子细语。
「你说我那表兄,到底喜欢她什么?不过是宋府一个庶女,竟还要将她硬生生扶上位去。」
宋楚楚眉心一跳,当即轻巧闪身,躲在长廊石柱后,悄然偏头望去。
说话的,是户部侍郎的小女儿蒋如莹。其父官位不算高,但其母乃太后胞妹,论起来,她正是湘阳王的表妹。
她身侧坐着的,是薛家嫡女薛怡。她面色一变,忙低声:「小声些,别叫人听见。」
蒋如莹却摇着团扇,毫不在意:「怕什么?就是王妃也不会拿我怎样。」
薛怡轻叹一声:「我看那宋娘子倒也不差。能让王妃带在身侧,总不会太失礼。」
蒋如莹啐了一声,语带讥诮:「你有所不知,我可是亲耳听见王妃说过——」她故意压低声音,却又不避旁人,「说那宋氏腹无点墨、举止粗俗,实叫她厌烦。」
「是我那表兄一意孤行,非要她跟着。王妃也只得忍着,无可奈何罢了。」
宋楚楚怔在柱后,顿时心头一阵怒火。
那贱人在撒谎!江姐姐才不会——
「那宋氏在表兄面前装得柔弱,连挑根簪子都让王妃作主,背后却从不向王妃请安,一副得势的模样!」
薛怡悄声道:「你又如何知晓得这般细?」
蒋如莹眉梢轻挑,语气颇带得意:「王妃跟我说的呀。」
宋楚楚的脸颊一阵发烫,心头却一阵发冷,象是羞耻,又似是失血;
胸口像被石头压住,闷得她喘不过气。
她从未觉得自己这般丢人过。
若不是江姐姐自己诉苦,旁人怎会晓得这么清楚?
她只觉有根针,札得她心头生疼,教她眼底也泛起水光。
回到王府后,宋楚楚便将自己关在怡然轩中,一连数日都未出门。
江若宁听闻她情绪低落,特地遣人来问,说南苑芙蓉花正盛,若她愿意,可一同前去赏花。
宋楚楚只是派人回话——身子不适。
翌日,雅竹居的侍女送来梅花糕与最新进的香料,笑说王妃在设计香囊,邀她来试做一个,宋楚楚仍淡淡回道:「近来头疼,做不得这些细巧物。」
接连两日,江若宁又派人传话,要请她一同为湘阳王挑选新制的冬衣,宋楚楚却只是摇头,说什么都不想看。
怡然轩内终日静悄悄的,连鸟雀也识趣般不来枝头吵闹。杏儿劝不动她,只得整日陪着。
宋楚楚便窝在窗边,望着帘影发呆,整张脸象是失了光彩。
她从未有过闺中挚友。
她与那同父异母的妹子宋清芷,自幼便不亲近。
后来,她随永宁侯远赴边关。帐营马场间,与男儿为伍,直来直往。
女子之间的言笑晏晏,竟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,虚虚实实。
她以为江若宁是喜欢她的。
难怪人家总说——画虎画皮难画骨。
忽然,闻得外头的侍女低声道:「见过王妃。」
宋楚楚身子一僵,见那素雅的身影已踏入内室,只木然地起身,福身道:「妾见过王妃。」
江若宁神情恬然,清澄的眼眸探究般打量了她数息,才温声道:「免礼。」
宋楚楚心里暗想——那冷静得要命,压迫般观察人的气场,与她夫君没两样。
两个都总那么镇定,那么高高在上。她以为他们都能依靠,他们却都把她当小孩摆布。
哼哼,都不是好人。
「近日总窝在怡然轩,可是身子不适?」
话里透着关切,连那双眼——宋楚楚别过脸去——都显得光明磊落。
「只是略有不适,无大碍。王妃有心了。」她冷淡道。
江若宁秀眉微蹙。
她望着宋楚楚一反常态的冷漠神情,眼眸又扫过案上的三个空盘,那桂花糕的香气仍萦绕不散。
江若宁亲切笑道:「谁惹你不高兴了?都吃三盘桂花糕了,沉大夫可是说过——」
「够了!」宋楚楚忍不住道。
她抬眼望江若宁怔怔的脸。这个女人,容貌神态、言行举止,都让人自惭形秽,却也让人想相信她、靠近她。
偏偏都是假的。
宋楚楚蓦地眼圈泛红。
「我向来敬重你,唤你一声江姐姐,你便真以为是我姐姐了?」
「管东管西,烦不烦人?」
江若宁微怔。
良久,她才道:「你在说什么?」
宋楚楚定定地看她,一字字道:「我说——王妃高不可攀,如何能与妾以姐妹相称。」
她福了一身,「王妃请回。」
江若宁眼中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,原本恬静交叠的双手不自觉收紧,指节微微泛白。
那张一贯淡然自持的面容,此刻竟泛起一丝青白,神色说不出是错愕还是伤心。
半响,她终于开口,声音很低,却比平时更为清冷:「好。」
语毕,她背脊挺得笔直,裙角扫过门槛,无声离去。
湘阳王觉得最近府中的氛围很不对劲。
首先,是那两人——竟少有同处之时。
往常宋楚楚三不五时便往雅竹居去,不是去讨吃,就是去撒娇耍赖,闹着要江若宁帮她挑簪子、绣手帕。雅竹居素来安静,偏生她闹起来连桂花树都要抖三抖。
可近日,那道身影便像自雅竹居蒸发了一般,再无踪影。问起阿兰,那丫头含糊其词,只说娘子身子不好,懒得走动。
更叫人惊异的,是前些日子,宋楚楚向他提起江若宁时,语气平平地说了一句——「王妃也有心来问妾身子。」
「王妃」?
他当时挑眉,不动声色地看着她——宋楚楚何时改口唤她「王妃」了?
她素来嘴甜,向来「江姐姐」长、「江姐姐」短,当众也不曾避讳,像只没心眼的猫儿,一脸欢喜地往人身上扑。
如今倒乖得很,一口一个「王妃」,忽然收起爪牙,连语气都学会温吞,象是……
划界。
他当时隐约察觉不对,问道:「怎么不去找你江姐姐闹了?」
她眼神闪了闪,说得极是乖巧:「王妃喜静,妾便少打扰她。」
他当时捏住她下巴回了句:「本王也喜静,怎你还是呱呱吵呢?」
她便撅了撅嘴,不满啧道:「王爷!」
还大胆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。
湘阳王也问过江若宁——「怎么最近不见楚楚来雅竹居?」
江若宁只浅笑道:「凡事不能强来。」
他却清晰地看见她眸中转瞬隐去的刺痛。
她似笑非笑地补了句:「王爷以为……人人都似王爷啊。」
他嗤笑一声,将她抓进怀中。
行——还会以打趣他来转移视线了。
过后的五日,雅竹居与怡然轩依然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。
宋楚楚与江若宁,再无一言来往。
第六日,天色微阴,风带寒意。湘阳王忽然现身怡然轩。
宋楚楚正倚榻翻书,乍见他来,忙要起身行礼,却瞧见他身后两名嬷嬷押着一名女子,一路拖进屋中。
那女子跪倒在地,发髻微乱,衣角也有些皱褶,神色惊惧万分。
竟是——蒋如莹。
宋楚楚怔怔站起,心中一跳,忙行礼:「王爷——」
蒋如莹抬眼,花容失色,结结巴巴:「表兄……你、你怎么……」
湘阳王端坐于罗汉榻,目光如刃,冷声道:
「说,将你与本王说过的话,全都一字不漏地说一遍。」
蒋如莹瞟了眼宋楚楚,又转向湘阳王,欲言又止,神色仓皇。
他眸光一凝,声线忽转低沉:
「不好好说,本王便在太后跟前,替你美言几句——你那门婚事,就让太后做主罢。」
蒋如莹脸色骤变。
「太后欲笼络的重臣当中,最年轻的也能教你唤声爹。」
他低头把玩身上的墨玉佩,语气慢悠悠,「你是想当填房,还是美妾?……自己选吧。好让本王安排。」
宋楚楚在旁看得心跳微乱。王爷这番话语,明明温声细语,却比廊下风还冷,似要将人整个骨血冻透。
蒋如莹跪在地上,面色惨白,声音颤颤地开口:
「那日……那日我说的话……全是我编的。」
她一抬眼,见宋楚楚满脸错愕,咬了咬牙道:
「我、我本就知宋娘子在附近……是故意说给你听的……」
宋楚楚怔住。
「你说的那些话……全是假的?」
蒋如莹低下头,声音低不可闻:「是我胡说的……」
「那你怎会知道我挑簪子、未请安那些事?」
「王府中膳房那个周婆子……她有个妹妹是我家的老嬷嬷。我偶然听她说起……便顺着这些事瞎编了些话……想着……」
她声音更低,脸上红白交错,终于承认:「想着让你与王妃闹起来……我只是看你在贵女中渐出风头,心里……不服气罢了。」
湘阳王指尖抚着墨玉,冷笑道:
「倒也算你有胆。拿本王的王妃当刀使——蒋家教的好女儿。」
蒋如莹颤声哭道:「是我一时糊涂……表兄……饶命……」
他未再看她一眼,只淡淡吩咐:
「送回蒋府。」
小厮应声领命。
随即,蒋如莹被两个嬷嬷左右拖起,脚步踉跄,泪声渐远。
室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。
宋楚楚半点声息都不敢发出。先前那股委屈早已烟消云散,唯剩满腔羞愧。
湘阳王转眼望她,声线平静:「几句间话,你便信了?」
她的头垂得更低。
「你跟她说了什么?」
宋楚楚身子一抖,咬了咬唇:
「当日江姐姐来找妾,妾说她……不是真的我姐姐……烦人……」她一眼都不敢望他,「便把她赶走了……」
语罢,她已红了眼。
湘阳王沉默半晌,眼神幽深难测。
「你入府以来,她如何待你?」
「你性子跳脱,却总懂『良心』二字罢?」
宋楚楚眼泪簌簌而落:「妾错了……」
他不语,胸口一腔闷气。
她走近数步,脸挂着泪,轻拉他衣袖:「王爷……妾怎么办?江姐姐……还会理妾吗?」
湘阳王低声道:
「江若宁是不易动怒,却非没有脾气。你若真是让她寒了心,便自己想法子。」
宋楚楚咬紧了唇,心绪乱了起来。
思及那日江若宁受伤的神情,她便觉心里被什么搅了搅似的。
都怪她笨。
有心人要挑拨离间,自然避重就轻,挑她下手。
倘若江若宁真的以后不再理会她,那该如何是好?
第一日,天气微凉,宋楚楚披着一袭浅粉披风,立于雅竹居前。
春华出来行礼,语气恭敬:「娘子恕罪,王妃身子不适,不便待客。若宋娘子有要紧之事,可交由奴婢转告。」
宋楚楚怔住。半晌,想说些什么,喉头却像卡了针,说不出口。最终只挤出一句:「那我改日再来。」
春华一福身,退入门后,门扇无声合上。
翌夜,宋楚楚点了灯,坐在榻前绣香包。
初入府时应湘阳王的要求,选了两样才艺来学,当时她选了作画与女红。
现今终能派上用场,一针一线缝得极细心,只为在香囊中填上那一缕江若宁最爱的兰香。
她轻嗅那香——江若宁身上的,便是这味。
隔日清晨,香囊由侍女送至雅竹居。
春华收了,回了一句:「王妃让奴婢转谢娘子好意。」
可过后的日子,雅竹居的院门依然紧闭。
又过了数日,宋楚楚终于鼓起勇气,让阿兰代为传话——宝玉斋新进了一批流霞红宝石发钗,宋娘子欲邀王妃同去一观。
阿兰回来时,手中捧着一枚沉甸甸的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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