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千秋在上】(11-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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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09-02

抑。

  “你就非得跟为父这般讲话!”

  外人眼里的父慈子孝,在这一刻被戳穿。

  沈太傅喉结滚动了一下,压下心头的涩意,声音低沉了几分,“昌平公主……”他顿了顿,斟酌着词句,眼神锐利地看向沈复,“根基深厚,圣眷正隆,其势非一日可撼。你若锋芒毕露,与她处处为敌,非但难竟全功,反易折损自身。”

  他在冀州听说昌平公主回京之后,是处处针对清流。

  其中,那几位扳倒的臣子,也是他的门生故吏。

  他不可能对这些事情视若无睹。

  “你当暂避其锋,徐图良机。朝堂之上,有些事,非臣子之力可强为,需待……天时。”

  他隐晦地点明,对付赵珏这样的皇室核心成员,外力强攻不如等待皇室内部生变。

  “嗯。”

  沈复的回答依旧简短冰冷,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。

  沈太傅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一股无力感混杂着被轻视的愠怒涌上心头。

  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,指节泛白。

  短暂的沉默后,他深吸一口气,将话题拽向他此行的真正目的。

  “也罢!朝堂之事,你自有主张。”

  他话锋陡然一转,“立业已至顶峰,你该当考虑成家了。”

  他顿了顿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,这是他思虑重大决定时的习惯,“与崔家的婚事。不宜再拖。”

  “先帝恩赐,关乎两家情谊,你拖延至今,于礼不合,于情有亏。此番待你你病愈,便择吉日完婚。”他加重了语气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也趁机冲冲喜。”

 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,是命令,亦是最后一次通牒。

  再拖下去,他沈家就会被议论成笑话。

  沈复微微一顿,随即抬起眼,直视着父亲,语气平缓,却字字如针:“沈太傅口中的‘情’,是指当年你欠下崔老将军那条命,私底下恳求先帝赐婚,用我的终身去还的这份‘情谊’么?”

  沈太傅脸色骤然一变,敲击扶手的动作猛地停住,指节泛白。“放肆!”

  他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被揭穿的愠怒,继而道,“先帝赐婚,天恩浩荡!崔家乃将门忠烈,与我沈家文武相济,门当户对。崔家小姐品貌俱佳,对你一片痴心,等你多年!你究竟有何不满?!”

  “沈家的门楣,岂容你这般轻慢!”

  一而再再而三的婉拒,崔家已然不满多年。

  让他这张老脸,往哪搁?

  “呵。”

  他声音徒然转冷,“太傅大人当年为遂己愿,强娶我心中所念之人时,可曾问过我有何不满?”

  “要说这轻慢二字,我看是沈太傅更甚。”

  沈太傅脸色骤然剧变,像是被最隐秘的疮疤被猝然揭开!敲击扶手的动作猛地僵住,指节瞬间因用力而泛白,苍老的面皮微微抽搐。

  沈复重新垂下眼睑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,“此事无需再议。与崔家的婚约,我不日便会向陛下陈情,恳请解除。所有后果,我一力承担,”他顿了顿,清晰地补充道,“绝不牵连沈太傅,以及……沈家。”

  “你!”

  “逆子!”沈太傅猛地站起身 脸色铁青。

  沈复的话,像一把生锈的钝刀,狠狠剜在他的心口。

  他看着儿子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讽,那眼神酷似他早逝的亡妻,却冰冷得让他心寒窒息。

 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老来子!

  !

  他指着沈复,手指抖得厉害,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,竟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。

  沈复却已收回那冰冷的视线,仿佛多看一眼都嫌厌烦。

 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凝固之时——

  “哐啷——!”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猛地从门外传来!

  食盒砸落,汤药四溅。

  屋内两人俱是一惊,瞬间看向门口。

  门帘被一只颤抖的手猛地掀开一道缝隙。

  是崔心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缝隙后!

  她猛地松开手,门帘落下,隔绝了视线。

  紧接着,外面传来一阵踉跄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侍女惊慌的低呼,迅速消失在雨雾弥漫的回廊尽头。

  “你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他愤愤离去。

  窗外,雨声依旧。

  第14章 崔家

  崔府。

  崔心兰失魂落魄地冲回闺阁,紧闭房门,任谁呼唤也不应。

  “妹妹这是怎么了?”崔心兰的长兄,崔家嫡子崔兰英闻讯赶来,见妹妹如此模样,他厉声质问随行侍女。

  侍女战战兢兢,将在沈府门外听到的只言片语给如实复述了出来。

  “岂有此理!”崔兰英猛地拍案而起,怒发冲冠,震得桌上茶盏叮当作响!

  “好个沈复!欺人太甚!竟敢如此折辱我妹妹!当他沈家是什么?!当我崔兰英是死人吗?!”

  崔夫人连忙上前拉住暴怒的夫君,脸色虽也难看至极,却强自镇定:“夫君,沈复如今位极人臣,深得帝心,权势滔天,岂是我崔家能轻易开罪的?”

  她压低声音,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“他若铁了心退婚……我们……又能如何?难道真去御前抗旨吗?那只会让心兰妹妹和崔家沦为更大的笑柄!”

  “难道就任由他这般糟践妹妹?!”崔兰英目眦欲裂,指着心兰紧闭的房门,痛心疾首,“妹妹现已二十年华,最好的青春都耗在等他上!满心满眼都是他沈复!今日那盅药膳,是她天不亮就起来,亲手看着火候熬了三个时辰!一片痴心,竟换来如此绝情寡义!这口气,我崔家如何能咽下?!心兰往后……又该如何自处?!”

  他的声音压抑着风暴,胸膛剧烈起伏。

  厅内死寂,只有更漏滴答,敲在人心上。

  崔夫人缓缓起身,走到夫君身侧。

  她并未立刻言语,只是伸出微凉的手,轻轻按住了崔兰英因愤怒而颤抖不止的手臂。

  待那狂暴的怒意稍稍平复,她才凑近他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,“夫君息怒。事已至此,寻常法子怕是难挽狂澜。不若……”

  她眼波流转,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,“我们……将这‘生米’,做成熟饭?如何”

  崔兰英猛地一震,难以置信地看向妻子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!”

  她眼波流转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绝,“届时木已成舟,众目睽睽之下,他沈复不娶也得娶!除非……他真舍得下这泼天的富贵,舍得下他苦心经营才得来的显赫地位,甘愿身败名裂,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!”

  “荒谬!”崔兰英猛地抽回手臂 。

  像被烫到般甩开妻子的手,连连后退,脸色铁害。

  “心兰是我崔家嫡出的明珠,冰清玉洁,岂能……岂能自甘下贱,行此等伤风败俗、自毁名节之事!传出去,她还要不要做人?我崔家百年清誉何存!”

  一想到妹妹要主动献身,承受那可能的轻蔑与羞辱,甚至可能毁掉一生清誉,他的心就像是被滚油煎过。

  “夫君,”崔夫人不退反进,目光锐利如针,直刺他眼底的犹豫,“你心疼妹子,难道我就不疼?可事已至此,沈复铁了心退婚,心兰的名声已然受损!寻常人家的议亲之路,已断了大半!若错……不在心兰呢?”

  她刻意停顿,让暗示在空气中弥漫,“若……是那沈复色令智昏,恃强凌辱了无辜的闺阁弱女……我妹子,不过是走投无路、惨遭蹂躏的可怜受害者罢了!世人只会唾骂沈复禽兽不如,而我崔家,是蒙受奇耻大辱的苦主!届时,他沈复为平息物议,保住中书令的地位,除了八抬大轿迎娶心兰过门,还有第二条路可选?”

  “夫人,你……”崔兰英被这大胆的构想惊得倒吸一口冷气,理智在激烈挣扎。

  “你有所不知!那沈复绝非寻常登徒子!他性情冷硬,不近女色之名满京城皆知!便是国色天香在前,他也未必多看一眼。你如何能……如何能迫得了他‘主动’靠近心兰,成就那等……‘好事’?”崔兰英被这大胆而阴毒的设想惊得倒吸一口凉气,眉头紧锁成川字。

  崔夫人闻言,非但不恼,反而低低地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。

  她凑得更近,几乎是贴着崔兰英的耳畔,吐气如兰,“夫君,事在人为。”

  “他沈复纵是铁打的筋骨,金铸的心肠,难道还真能是金刚不坏、百毒不侵的神佛不成?只需要给他来点虎狼之药……试问哪个男的能受得了温香软玉的投怀送抱?”

  她尾音微微上挑,“届时,他沈复就算浑身是嘴,又如何能撇清这干系?”

  “你……”崔兰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的颤抖。

  “你容我再思量……再思量一番!”

  “夫君,没时间了!沈复那身子骨见日渐见好,指不定哪日就会进宫进宫!他一旦御前陈情退婚,陛下金口玉言应允了,那就是板上钉钉!到时候,就算我们豁出去给沈复灌了药,让心兰‘成其好事’,谁信?!满朝文武、天下人只会说我们崔家的女儿不知廉耻,攀附不成反行下作!是狗急跳墙!”

  她逼近一步,“只有赶在他面圣退婚之前!把生米煮成熟饭,闹得人尽皆知!这样心兰的名节和前程,才算是保住了!”

  崔夫人深吸一口气,“夫君,你要以大局为重啊!”

  大局为重。

  这四个字,像千钧巨石。

  “你我都清楚,如今的崔家,外头看着还是簪缨世族,光鲜亮丽,可内里呢?早就败落了!空架子罢了!军中旧部人走茶凉,朝中新贵攀附不上,再这样下去,用不了几年,我们连这表面的光鲜都维持不住!”

  “若是沈复履约,我们倒还有望光耀门楣,重振家声!可若是他像如今这样起了悔婚的念头,拒绝了这场婚事,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。”

  撕开那层温情脉脉的虚伪。

  底下是无可否认的清冷现实。

  崔兰英听着夫人的分析,他沉默了片刻。

  第15章 楼上月下

  数日后,一桩震动京畿的消息传入沈复耳中。

  侵占淤田最凶的两个宗室子弟,一个在纵马京郊时“意外”坠崖,一个在狎妓时被当街废了子孙根,家产被勒令捐出用于疏浚河道安置流民。

  手段狠辣果决,不留余地。

  一时间,勋贵噤若寒蝉,侵占的田地迅速被“自愿”清退。

  沈复捏着那份详述案情的密折。

  他困扰半月的事情,就这么被打破了僵局。

  操纵这一切始末的人,是谁。

  这场震动京畿的淤田案并没有彻底平息。

  勋贵宗室们表面噤声,私下却如被捅了窝的马蜂,怨毒四溢。

  这夜,东都最负盛名的“醉仙楼”顶层雅间,珠帘半卷,酒气熏天,熏香也盖不住那股子腐烂的戾气。

  几个平日里人模人样的宗室子弟和勋贵之后,借着酒劲,将连日来的憋屈,尽数倾泻在那位搅动风云的长公主身上,言辞污秽如阴沟翻涌。

  “呸!臭婊子!”

  英国公孙子周庆狠狠摔了酒杯,碎片如毒牙四溅,“趁陛下北巡不在东都,竟敢拿我们开刀!那两个蠢货是死了废了,可这口恶气,老子不把她弄服帖了,名字倒着写!”

  “那公主妖艳放荡,听说她男宠换得比衣服还勤,那身子,怕是早被操烂了。”

  旁边一个醉眼朦胧的世子接口,脸上尽是淫邪,“怎么着,李王孙也想风流一回,当个一夜驸马?”

  “嘿嘿,谁不想哪,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。”

  “趁她那个皇帝弟弟不在,咱想法子给她扣个帽子。听说,那位中书令一直咬着她不放,看上去要把她往死里整。”周庆咬牙切齿,眼中凶光毕露,“不如就借刀杀人,杀杀这个长公主的威风。让她看看,看东都的天到底姓谁的姓。”

  语气张狂,若无人之境。

  “什么帽子?说来听听。”

  角落里一声淡淡的声音穿透了奢华的云母屏风,落在那处喧嚣。声音微微拖长,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玩味。

  那声音———

  周庆脸上的嚣张凝固,转瞬化为惊疑不定的苍白。

  “谁?!谁在那里!”

  听出是个女子,胆气似乎又回来一丝,“藏头露尾,好大的胆子!敢管爷们儿的闲事?”

  “胆子?” 屏风后的女声低低地笑了,那笑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感,毫无暖意,“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,敢在这东都的地界上,天子的脚下,妄论这天该姓什么?”

  “姓李?姓周?还是姓王?”

  “报上名来!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!” 另一人壮着胆子喊道,正要上前去扯开那碍眼的屏风。

  一双手却更快的钳制住了他。

  “啊!”一声惨叫。

  那红衣身后那道紫衣动作极快,分秒之间,已经将那人制服压在了地上。

  旁人见了,不敢再上前。

  周庆道,“你竟敢动手,你可知道我是谁,我让你在这东都吃不了兜着——”

  “我是赵珏。”

  我是赵珏。

  四个字,轻飘飘落下。

  却重若千斤。

  屏风后的剪影微微晃动,仿佛只是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。

  “赵珏?哪个赵珏——”

  赵为大梁皇姓,单名一个珏字的,怕是……

  不会这么巧的吧……

  方才还喧嚣叫骂的几人,脸色瞬间褪尽血色,惨白如纸,冷汗涔涔而下,瞬间浸透华贵的锦袍。

  “大梁有几个赵珏呢?”她反问道。

  周庆闻言,更是手一抖,酒壶脱手,“哐当”一声砸在脚边,猩红的酒液如血般泼了他满身。

  “听说还有人想当孤的一夜驸马,孤可以给个机会。”

  李王孙被突然点名,吓得早已瘫软在地。

  她轻笑一声,那笑声清泠悦耳,“怎么着,现在都哑巴了?”

  周庆双腿一软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汗如雨下:“殿、殿下!我等酒后失德,胡言乱语!求殿下恕罪!求殿下开恩啊!”

  他语无伦次,拼命磕头,哪里还有刚才嚣张气焰。

  其他人见状,也纷纷跪倒一片,磕头如捣蒜,求饶之声不绝于耳。

  “这酒啊,确实是个好东西。”

  “能助兴,能乱性,也能壮怂人胆。”

 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面前盛着玉冰烧的琉璃盏,拿起酒杯喝了一口。

  神态悠然自得,仿佛并没有因那些人而破坏了自己的兴致。

  酒香清冽,入口绵长,确实是上好佳品。

  她的怀中,抱着只雪白如初雪的猫儿,纤长如玉笋的手指,带着染了凤仙花汁的嫣红蔻丹,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它光滑的皮毛。

  那动作,轻柔得如同情人的爱抚,却又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随意。

  她终于微微抬眸,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眼,“可惜啊,有些话,说出来……注定是要掉舌头的。”

  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那几张脸,看着他们脸色一会煞白,一会青紫。

  她对这些骨子里却烂透了的世家子弟,心中只有厌恶与不屑。

  一群草包。

  虽然她自诩自己不是什么正直纯良的好人,但——

  她的刀锋,可以指向权倾朝野、深不可测的沈复,可以指向犯境敌酋的千军万马,却绝不会,也不屑于,指向手无寸铁的草芥之民。

  可这些勋贵仗着祖辈的权势竟敢霸占田地。

  天子脚下,竟是流民遍地。

  若不是那日被她偶然撞见,不知还得被他们诓骗多久。

  真是荒唐。

  真是可笑。

  这是她下决定处理掉淤田案的理由。

  她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,并非心软,更非顾忌所谓宗室情面。

  因为处理太多,反倒显得她嗜杀无度,落人口实,也容易激起宗室抱团反扑,于稳定不利。

  她的刀,要精准,更要有效。

  以前,她在雍州,管不着,但她回了东都,看见了,就不能任由他们这帮子弟肆意妄为的压榨百姓。

  所以,挑了那两个行事最乖张的鸡,来了个杀鸡儆猴。

  本以为两只“鸡”已经足够让猴群胆寒。

  但今晚看来,效果似乎差了点。

  她目光扫过地上泼洒的酒液、碎裂的瓷片,最后定格在周庆那张惨白扭曲的脸上,她认得这人。

  她记得是英国公的孙儿辈的。至于叫什么,倒真忘了。

  “看来这英国公是老了,教孙无方,今儿个孤便替他好好收拾收拾你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敢!”听到爷爷的名讳,她认得他!

  他仍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
  “哦,有什么不敢的呢?”她仿佛听了个笑话,话锋一转,带着凌厉的吩咐,“连城,拖出去,杖打三十。至于……他的生死,由天来决定。”

  紫衣男子领命,揪着周庆的衣领,像提小鸡仔一般便走了出去。

  不久后,便传来那冲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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